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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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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哇哦~】

【你這樣不喜歡被管教的性格, 如果和控制欲很強的宋映洵結婚……到時候只能是其中一方退步,但那一方是你,還是他?說不好哦。】

【他把所有你不喜歡的可能性都說出來了, 讓你自己做決定。】

【你打算怎麽選呢?】

【我的建議是先不要急著訂婚, 先談談戀愛, 看看誰更合適當你的配偶。】系統興奮地搓搓手,【而且你對他們的好感度應該都比較接近吧。】

【可能哥哥比較特殊?】

‘這種也能比較嗎?’

【是哦……以後有前男友會逼問你到底最愛誰。】

崔碧靈捏著刀叉, 也忖量了許久。

沒有答案。

……

次日, 星球上有一場私人晚宴。

作為皇儲,崔碧靈也得到了邀請。原本他是不打算出席的, 但聽聞邊緣星球的總督長官也在,他決定去一趟。

這件事遭到了宋映洵的反對。

最後是他保證自己這個月只去這一趟, 宋映洵看了新出的身體檢查報告, 才勉強答應。

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覆了,或者說, 更像壓根沒有受過傷一樣。

來來往往的人群,混著異種和人類, 他們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停在皇儲身上。

崔碧靈的身影陷在回廊深處,像一抹黑白的影子。

遠處是欄桿和薔薇花園、香氣, 越往裏走,賓客愈少。隨從們被他撇下, 眼看著他獨自走向一層走廊深處。

金發的男人站在欄桿之前,在風裏朝他送來一陣視線。

“一聽說你也過來,我就立刻也過來了……你家那個兄長,根本不歡迎客人。”聞煦元蹙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, “你的身體狀況真的沒問題?”

“沒事, 但有奇怪的地方。我下次再和你說。”

聞煦元當然不想等下次。

他一邊詢問, 一邊和崔碧靈走過遠處的一處涼亭。

燈光昏暗,幾個紈絝的談笑和雪茄隱約的光點綴在夜色裏,空氣混濁而悶熱。

“皇儲近來怎麽沒和人魚一起?”

“太子喜新厭舊了吧,那條人魚,之前整日不聲不響的跟在他身後。有人看過他倆在學校抱在一起,現在就不見了。”

“他喜歡這種類型,我還挺驚訝。”

“你們別忘了,當初崔碧靈為了袒護這條人魚,曾經在學院當眾開槍——這可是學院大忌,得虧是那天沒出事,否則……他是真喜歡人魚。”

“他們估計早談過戀愛了,不然不至於這樣。”

“是吧……畢竟在他身邊待那麽久。”

“步野雪留在他身邊,就是想和皇儲有點什麽吧。”

“畢竟是Alpha嘛……”

話說到後面,越聽越是酸氣四溢。

聞煦元側目看向自己身旁的當事人之一,少年神色如常,正在沈思著什麽,全然不在意這些議論。

步野雪離開帝國的事,聞煦元也知情。

在他看來,兩人本就不相配,分開也是好事。

“你喜歡人魚的話,我去再弄一只過來。”

“不要了。”

“確定?”

“……”

“這樣也挺好的。”

聞煦元莞爾,攬著他的肩膀往後走。

晚宴上的大人物,崔碧靈幾乎都一一見過了。

在邊緣星系,掌權的除了人類,也有異種,後者更不好打交道一些。新任的那位總督,就是異種血統,長著近乎動物的外表,但談吐習慣全是人類模樣。

因為那些似有若無的與異種聯姻的消息,總督對他很熱絡。

見面時,甚至也提到了這件事。

“王國的公主和王子們都是與殿下很相稱的,”總督笑道,“當然,也可以和其他異種結婚。就是不知道殿下喜歡誰了。”

只是玩笑,四周的人都笑起來。

崔碧靈倒是想起了宋映洵。

回去的路上,邊緣星系的安全部門也發來了不少訊息。

地方軍團依然在四處活動。

“我過幾天才回去。”聞煦元對他說,“這陣子沒什麽大事……前線的情況還不錯。”

金發男人坐在他身旁,擺弄著食指上的昂貴鉆石戒指。

不需要擡頭,就能在車窗玻璃的反射裏見到聞煦元的模樣。

戴單邊眼鏡,金發,衣服幹凈一絲不茍,手上總是戴著色彩斑斕的戒指。

與中學時代沒什麽不同。

也許是因為剛剛穿越過時空的緣故,崔碧靈很容易就聯系到過去的事。

他說:“十年前這個時候,我和你都在南方,對嗎?”

在玻璃上,也映著他自己的面容。

“是啊,那會兒你和我住在一起,”聞煦元也瞥著玻璃上的人影,忽然彎起眼說道,“你看起來好像一直沒什麽變化,從高中那會兒就這樣了。”

崔碧靈從中學時代起,就一直是個病弱少年的模樣。

“我沒印象。”

他說。

聞煦元知道他對自己長得什麽樣沒有多少概念,甚至不怎麽照鏡子。

記得這些的,反而是聞煦元。

很久之前,兩人剛認識的時候,崔碧靈只是個六歲的皇子。

被送到陌生人的家中定居,他沒有任何局促不安的表現,很安靜,不怎麽有表情和情緒感,像一個擺在椅子上的瓷人娃娃,偶爾才轉一轉玻璃綠的眼珠,與他搭一兩句話。

聞煦元對他很感興趣,這種興趣後來變成了習慣。

兩人住在一起,一直到他退學入伍才與崔碧靈短暫分開。

他走之後,崔碧靈回了皇宮。

等聞煦元休假回來,發覺皇子身邊就多了一個異種宋映洵。

很不爽。

但也不能說什麽。

不久之後,步野雪也出現了。

聞煦元也知道,以後圍繞在皇儲身邊的男人只會越來越多。

“怎麽問起十年前的事?”

“因為做了個夢。”

解釋穿越時空那件事實在覆雜,崔碧靈不打算說出來。

宮廷來的調查人員,也曾經在通訊裏問起他在事故後的狀況,他只搪塞了過去。

【你覺得有蹊蹺?】

‘不是。’

因為他還不能確定,這次穿梭時空究竟帶來了什麽後果。

下了車,外面下起小雨,迎面是濕冷的風。

崔碧靈在車邊,身旁已經撐起了黑傘。聞煦元單手拿著傘柄,另一只手攬著他往裏走,淩亂的金發系成短馬尾,攏壓在衣領處,在男人低頭點煙時又竄出來幾縷燦金的發梢,如他本人的個性般桀驁難馴。

但在他面前,聞煦元大部分時候都表現得很溫柔。

“等你不忙的時候,我們去南方一趟。”

聞煦元忽然說。

“家裏?”

“對。”

因為崔碧靈以前和聞家人住在一起,一旦聞家夫婦有了什麽職務的變動,舉家搬走的時候,他也跟著一起。

他們在帝國的最南邊住過很久。

崔碧靈無可無不可。

回去看看老家?

他心想。

男人的手撫過他的後背,俯身與他抱了一下,說:“明天見。”

晚上沒有什麽事務。

崔碧靈翻了幾份今年邊緣星系的蟲族情報,與首都星的情況大同小異,似乎蟲族的入侵漫無目的……並不是完全沖著帝國的核心而去。

過了不久,聞煦元的信息冒了出來。

——._.在幹什麽?

這種開場白,很明顯是想閑聊。

崔碧靈於是問起他這陣子的情況。

中途宋映洵給他撥了通訊,說是在邊境那兒,暫且回不來,又說:“早點睡覺。”

邊境正在下雪。

因為蟲族剛剛來過,宋映洵從窗戶往外看過去,一片皚皚白雪裏混雜著深紫的血痕、來不及清理的雄蟲的破碎肢體。

少年的嗓音透過耳麥流入,像是一汪水。

“我已經在臥室了。”

“準備睡了?”

“嗯……還沒有,在和聞煦元聊天。”

“你和他在聊什麽?”

“日常。”

崔碧靈在床邊坐著,一邊和宋映洵聊天,一邊回覆聞煦元的信息。

【應付兩個人就很忙碌了,另外兩個如果也在,肯定更忙不過來。】

系統意味深長。

‘……’

崔碧靈恰好打開光屏上的信息頁面,瞥見底端的一個備註名字。

[寵物]。

這個人好像消失了,再也沒有回過信息。

“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邊緣星很無聊,”宋映洵在那邊說,“你可以和他聊天。”

“嗯……我以為你不喜歡他和我接觸。”

“我不喜歡和你的需要不是一回事,你現在是病人,能讓你心情愉快是他的價值。”宋映洵說,“我明天再回去,記得遵醫囑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男人的聲音很平靜,像是對剛才說的事並不在意。

【畢竟他知道你倆是發小,他不在,又想讓你開心點,那就只能這樣了。】系統嘖道,【可能是因為步野雪不在吧?否則這應該是他該做的事。】

天知道人魚在哪。

崔碧靈結束了通話,也轉而和聞煦元說再見。

——明天我再去找你,我也很快要回十二區了._.

正要回覆,宮廷的特助也給他發來了通訊。

內容很簡單。

弘皇帝打算與殿下見面。

今日晚上,陛下已經返回首都。

也許是因為這次失蹤的事?

既然是見面,不可能是在邊緣星系,他又得回首都一趟。

【不想回去嗎?】

‘我不喜歡那裏。’

【皇宮是很壓抑,摸摸頭。】

系統也這樣說。

於是次日,崔碧靈沒有等到宋映洵回來就自行出發,去了一趟首都。

這次行程倒是沒有發生奇怪事故。

皇宮依然肅穆寂靜,書房的鐘擺也不敢出聲。

他的長姐也在宮廷,因為身有教廷指揮使的職務,她常在首都的教會或者宮廷的禮拜日出現。見了崔碧靈,她也如以往那般淡淡微笑:“你回來了。”

弘皇帝還在開會,於是長姐邀請她到自己的居所去坐坐。

崔碧靈不想待在書房裏,跟著她一起回了寢殿。

“近來事情太多了,你失蹤的那天,我日夜為你祈禱。好在是新月神顯靈,將你從噩夢裏帶回來……你現在狀況還好嗎?”她嘆息。

“一切正常。”

崔碧靈說著,百無聊賴地環視這座空蕩蕩的房間。

墻壁上是一張巨幅宗教油畫,刻畫的是新月神和聖子相擁的場景,他們赤身裸體,四周滿是火焰和灰燼。

畫作之前的黑裙女人,正低聲自語:“我險些以為,你將像另外兩位弟弟那樣被死神帶走……如果真的發生了,那實在很可怕。”

崔碧靈是第一次聽到她提及兩位死去的兄弟。

或者說,宮廷的人幾乎不談論死亡,尤其是皇室成員。

他說:“我很少聽到他們的消息。”

“因為年紀小,而且不值得提,在宮廷裏最不缺的就是皇嗣。”她轉過身說。

很譏諷的一句話,但她沒有再往下說,只讓侍者倒了茶水。

崔婭走向她的兄弟,坐到他身旁。

在她眼中,崔碧靈總是一個模樣,現在也是,那對與她相似的、翡翠綠的眼睛安靜地凝視她,眉頭蹙起。

“他們是怎麽死的?”他問,“遺傳病?”

“也許吧?可能下一個就是我也說不準……”她笑了,“你應該沒有見過他們。”

她說到這裏,崔碧靈記憶裏也浮現了那對雙胞胎弟弟的面孔。

與他長得很相像。

“他們和我是同一個母親嗎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對話到這裏就結束了。

侍者在門外打斷了他們的對話。

崔碧靈與姐姐道別,又回到了書房。

在那面墻壁上,他又見到了那頭雄蟲的頭顱,在燈下與它面面相覷。

蟲族的屍體……

弘皇帝從背後走來時,他一時沒有註意到,直到那片灰暗影子也爬上了墻。

“你現在又和宋映洵待在一起了,”弘皇帝說道,“他很擔心你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是因為異種也計劃和帝國聯姻的事嗎?有時候我也這樣認為……但他看起來像是出於個人感情而在乎人類的皇儲。”弘皇帝拿著幾頁牛皮紙,粗略地翻看著,問道,“你喜歡他嗎?你可以找一個喜歡的人做配偶。”

他不理解:“我以為我的婚事應該是利益聯姻。”

“這不矛盾,無論是聞家或者異種王國,都對帝國很有利……我的孩子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,也包括配偶,BaN只要你喜歡,與這兩位之一在一起都是不錯的選擇。你可以都試試看,然後挑一個喜歡的。”

“如果我都不喜歡呢。”

“人魚已經離開帝國了,”弘皇帝驀然一笑,“他走了,你可以找下一個。”

“是嗎?”

“這只是我的想法。”

弘皇帝表現得很溫柔,像個慈父。

崔碧靈一時說不出哪裏奇怪。

陰謀?

他的父親,是這樣性格的人?

一邊堅持聯姻,一邊又希望,自己的孩子在聯姻裏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?

這是弘皇帝的作風?

崔碧靈也是這時候才發覺,他一點也不了解這個人。

與此同時,聞煦元從夢裏醒過來。

國民衛隊的事情繁雜混亂,又因為崔碧靈醒來,他已經有幾天沒能睡完整覺了。

可能是因為崔碧靈問起十年前的緣故,夜裏,他也夢見一些高中時代的舊事。

他將衣扣系好,在奪命連環call裏去赴約今天的聚會。到的時候恰好撞見發小正和一個Omega少年接吻,旁若無人。

“差不多得了,白日宣淫。”聞煦元踢了踢椅子,讓他倆消停一會兒。

發小摟著男友說:“你懂什麽,單身Alpha滾出克。”說罷又調侃道,“聽說你未來老婆準備嫁給異種了?”

“滾。”

發小瞥眼看過去。

“崔碧靈挺好的,你不也挺喜歡他的嘛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聞煦元咬著煙,又想起昨夜的夢。

起初是夢見高中時代的各種競賽。

他不一定每種都參加,但崔碧靈一場不落。假設是機甲或者體育類的,每次去現場,邊上都有狂熱的啦啦隊,從Alpha到Omega都小臉通紅喊著“學長看我啊啊啊”。

嘖。

事實上崔碧靈比在場所有人年紀都小,根本沒到戀愛的年齡。

聞煦元聽得煩,比賽一結束就把他帶走回家了。

次日一早,崔碧靈就與他分開,獨自與老師談課程的事,後來他們是在海邊見的面,那天是學校組織的畢業游玩活動,所有人去了附近的一處海灘。

遮陽傘,烈日,歡笑,濕熱的風。

一個黑發Beta浸在浪花裏,四肢舒展,魚似的游過他身邊。

聞煦元覷眼他一晃而過的雪白身體,挑了下眉,伸手攥住他的腳踝。

溫熱,很細,手捏上去一圈有餘。

少年從水裏浮出來,將泳鏡往上推,在額發下露出一張濕漉漉、美貌又缺乏表情的臉,翡翠似的眼睛睨了他一瞬,眼角被曬得泛起一抹紅。

淌下來的水流聚在他一對凹下的鎖骨窩裏,亮晶晶的,裸露的皮膚、翕動的長睫毛和泛紅嘴唇也是濕漉漉的。

本來只是鬧著玩……直到崔碧靈蹙起眉頭,不知怎麽了,忽地湊近過來,將雙手攀上了他的肩膀。

一瞬間,他們的距離拉近到,能看清崔碧靈綠色虹膜裏的細微紋路,幾乎如果他低下頭就碰到那張喘氣的淡紅嘴唇。

崔碧靈低聲叫了他的名字:“聞煦元……”

他過了幾秒才意識到問題。

“抽筋了?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這時兩人已經離海灘很遠了,都沒有戴泳圈,四周沒有別的人。

崔碧靈像是沒什麽力氣,又忍著疼,一雙手有氣無力地抱住他的脖子,呼吸也重了些。

聞煦元聽見了。

他摟著崔碧靈的腰,心裏像海底泡沫一樣升起來一些念頭。

……別人是這麽喘氣的嗎?

很低,斷斷續續。

一次次在他耳邊拂著熱氣,嘴唇幾乎碰到耳垂。

烈日下的光暈在懷中Beta少年的臉上、身上塗抹著,亮得晃眼。

等快到了沙灘邊上,崔碧靈冷著臉,一把將他推開了。

“好熱,你不要碰我。”

啪。

他甩開了聞煦元的手。

一陣浪花,他海魚似的游走了。

聞煦元怔了半晌,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打了下的左手。

也許是紫外線格外猛烈,曬得他身上發燙。

半小時後,他才回到海灘上。

這時崔碧靈與一個Omega在遮陽傘下喝橙汁,戴了個不知道誰送的心形墨鏡,邊上一圈是粉色的,遮了小半張臉,嘴裏咬著吸管,低頭吮杯子裏的橙色汁液。

聞煦元走過去,坐在他旁邊。

“這裏的沙子很燙。”

因為太曬了,崔碧靈不高興,又用手擋了下太陽光。

“這是誰?”

聞煦元起身幫他打了第二把傘,又看向那個棕發的陌生Omega。

Omega眨眨眼,昂首挺胸:“我是他隔壁班的同學,我們剛才在聊蝶泳。”

可以說是習以為常的事,崔碧靈身邊總有一些AO游蕩著,但他自己根本記不住那些人。聞煦元一向懶得搭理他們。

過了不久,Omega被召回了班級隊伍,遮陽傘下只剩了他們兩個。

崔碧靈戴著那個粉色愛心太陽鏡,一點一點地喝完了橙汁,還是一臉不高興:“我要回家。”

本來聞煦元是打算去打沙灘排球的,但聽竹馬這麽一說,他立刻爽約一起走了。

兩人回家,剛進門不久,聞夫人恰好也從北方回來。

崔碧靈已經像上岸的蚌殼一樣被曬得蔫蔫的,很快躺在臥室裏睡著了。

聞煦元從他的臥室裏走出來,與母親打了聲招呼。

她問聞煦元:“噢……你們在談戀愛?”

“別亂說,沒有,他在睡覺。”

聞煦元說得很自然。

“你們以後要結婚的,他不能和別人在一起。”

聞煦元皺了眉頭:“這是包辦婚姻,當事人都未必願意。”

就崔碧靈那個性格……

她問他:“你是不喜歡他,還是有喜歡的人了?”

“……”

都不是。

但他們只是朋友,不是嗎。

聞煦元透過房門的縫隙,看見臥室有個黑發的Beta裹著一條毛茸茸的毯子在那兒睡覺,像蝦米一樣略微弓著,T恤下擺露出一截細白的後腰,因為呼吸而一起一伏。在他床上,還趴著一只胖乎乎的白貓,也蜷著尾巴呼呼大睡。

聞煦元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
當天晚上夢見了和海裏一樣的場景,夢中夢,聞煦元捏著那只細白的腳踝,摘下他的泳鏡,手指撫過他的泛紅眼角、嘴唇,然後……

總之,夢醒了。

翌日的翌日,崔碧靈繼續在競賽裏馳騁,無視一切,偶爾與他分開,周末回家和父母一起見面吃飯,臥室就在他對面,假期去旅行。那天的心形墨鏡不知道掉在哪裏。

在聞煦元看來,皇子被送到外人家,其實不太正常,皇室這些年行事很詭異。很難說弘皇帝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
崔碧靈似乎沒有這種自覺,依然每天心無旁騖於各種比賽和績點,不怎麽理會外界,偶爾精神狀態不穩定,被他帶去醫院看一看。

日子就這麽過著,直到聞煦元退學去參軍,而崔碧靈也被皇帝召回了宮廷,他們養的那只變異白貓也壽終正寢。

在崔碧靈身邊,出現了越來越多的Alpha和男人,一個個都十足居心叵測。

聞煦元越想越覺得,也許應該早點說清楚……這樣也不會有其他人的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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